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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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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的课程是魔法哲学,而上课的教学导师达科也很熟悉,就是之前曾刻意向他打过招呼的温蒂。 温蒂依然是那一身一尘不染的衣裙,以不缓不急的度飘到讲台前,扫视了一遍整个教室。

    温蒂的目光从达科的位置扫过,并没有做停留,达科猜测温蒂应该是没能认出他,毕竟整个教室里有十几个人都穿着斗篷。达科觉得自己还算很低调的,不至于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课程开始后,达科仔细听着枯燥的理论,心中却在想着自己构想的计划。

    “所谓哲学,就是以辩证的方式启智慧的学问,哲学本身只是展现思维的不同维度,并无对错可言。至于魔法哲学,既是从不同的角度来阐释我们所使用的魔法,探寻它的本质、成因和规律,使它能够在更广泛的范围中挥作用。

    “与大多数人所认为的不同,魔法的现与交流要远比国家的形成要久远,只是后来由于魔族的灭绝才出现了一段长达三千年的低谷期。而魔法哲学却是在魔族以外的种族学习并掌握魔法之后,才渐渐兴起。或许是因为魔族在魔法方面的先天优势,使它们不屑于去钻研魔法方面的哲学问题,对于它们来说施法就像是我们吃饭睡觉一样自然。而我们人族,自然也不需要思考吃饭睡觉上的哲学。

    “在战争与和平的轮回当中,人们现不同地域的政治、艺术、经济背后可能有共同的规律在作用,而法术也同样如此。但现一个事实,永远没有解释一个事实有意义。最早的自然哲学认为,水是万物的初始,一切生于水还于水,大地漂浮在水上。这一学说尝试将世界归纳为某种特定的物质,而世界就是这特定的物质的无限循环。

    “这之后又不断有人提出世界是气,是火,是土。但这种解释是相当肤浅的,是用现象世界来解释本质世界,于是艾萨克的学派将之统一起来,认为世界是抽象的数,由数而有形,由形而有物,万物皆可度量,这为现代奥术的标准化可度量化打下了根基。艾萨克认为世界是不断流变的,处于在对立统一当中。无数位面混乱的外表下有一个理性的秩序、有个必然的规则和本质的观念。

    “说到本质的唯一性,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相信世界只有一个本质,也就说明世界上只有一位神明。如果存在两位以上的神明,那么只能说明在他们之上有更完美的至高神,而他们是模仿这位至高神而创造出来的。可这又产生了新的问题,那么人们所信仰的诸神到底是什么存在。在对阿美西亚位面第一位真正意义的神祗米兰达,教义的讨论里,指出他就是最完美者的不同面相,从最不完美者到与神共享尊荣者,都是分享了最完美者的恩典与理性,世界依然是统一在共同本质当中。相信世界存在统一本质,自此之后是历代学者法师的共识,而魔法师要做的便是现现象世界背后的抽象规律,从而荣神益人,这是三千年以前的魔法大跃进所引的魔法革命的理论基础。

    “尽管许多魔法师们日后从一神论者变成自然论者,再变成法则论者,但是世界存在本质规律的认识依然是各主流教派共通的预设。不相信这个预设的魔法师们,由于相信世界是杂乱无章没有统一规律的,自然没有研究的动力,其所栖居的流派便逐渐被淘汰出局了。

    “这里简单说明一下,卡巴拉强调人的神性起源,把回归起源看作是万物运动的目标。而卡巴拉思想的核心体现在对衍生法则的描绘,他的衍生法则象征着宇宙万物的关系,描绘了整个宇宙从精神到物质,从无限完美到有限缺陷的下降过程。这一下降的过程,就是人同神分离,不断堕落的过程。在这个堕落的过程中,人开始具有理性,意识到自我,分辨善恶,从下降的来看,衍生法则是分辨善恶之树,是知识之树。而从逆向溯行的角度理解,衍生法则体现着人自我救赎,回归原初的过程。

    “由此可见,衍生法则包含了万物的起源,世界最本质的秘密以及全部历史的意义,而魔法也是来源于此。中古魔法学通过对魔族语言的研究来领悟衍生法则,从而使自己的精神逐步接近起源,越接近起源,便越能将外界的能量转化为自身的魔力,更能熟练的运用这种魔力来与外界生联系,产生所谓的魔法。

    “但卡巴拉现了魔法回路,将对衍生法则的研究从外界转向到人自身,现人自身已经包含了衍生法则的部分秘密,从而实现了魔法学的第三次转向。我们可以把魔法回路看作是一种模拟神经,其脉络与衍生法则的脉络相似,魔法师借此从外界吸取能量转化为自身魔法力。每个人的魔法回路都是不同的。不同的魔法回路造成了个人魔力的特质不同,对魔法掌握的天赋也不同,而魔法回路有点类似于血脉传承,那些大家族更加熟悉自己家族魔法回路的大概脉络和魔力特征,因此才展现出对魔力运用的熟练,所以在传统观念中,魔法师非常讲究出身。每个人的魔法回路的脉络都是衍生法则的一部分,卡巴拉认为,每个人的魔法回路都是与整个衍生法则相联系,人意识到自己的魔法回路,由此上溯,就能连接衍生法则,从而接近起源,获得更强大的魔力。

    “说到这里,熟悉医学史、哲学史、奥术学史的学员们可能会现,魔法学研究方向的转变与植物学、动物学、哲学的转变具有相似性。解剖学使动物学研究转向人体内部,建立了现代治疗学;对四大单元素的现使现代奥术学转向微观,而哲学早在魔革之前,就开始转向人自身,通过对自身性格的研究来理解形而上学实体;而德康哲学,更是以研究人自身为目的,来理解世界。这种历史的相似性也许也是衍生法则所映照的一部分吧。无论是形而上学的实体,魔法研究的规律,其实都是人们在领悟衍生法则的奥秘。只有越接近衍生法则的顶端,人们才能更好的理解世界。

    “传统魔法师通过对魔族语言的理解来学习铭文,现代的魔法师通过对魔法回路的研究来探究魔法阵的原理,最终也都是殊途同归。但是仍有些习惯于运用咒语的古典派魔法师,不屑于与回路派魔法师为伍。而有些回路派魔法师认为,那些每天在图书馆吃着灰尘翻阅古书的老古董们都该扔给亡灵法师制成木乃伊。”

    ……

    温蒂巧妙地使用着措辞,既能够将相关理论讲述得通俗易懂,又兼顾了自己暴风圣女的身份。一些与暴风教会教义相悖的说法大都以简练的语言一句带过,却能让学员对相应的阐释有所了解。

    然而温蒂用心的讲述依然改变不了哲学课本身的枯燥乏味,沉闷气氛贯穿了整节课程。这节课在平淡中开始,在平淡中度过,又在平淡中结束。直到下课,众学员全都飞也似地跑出了教室,毕竟哲学课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只有达科一个人依然坐在位置上,等待着教室中的人越来越少,温蒂正要离开教室时,达科却迎了上去。

    “耐克瑞蒙斯同学,有什么魔法哲学方面的疑问需要我解答吗?”温蒂看到达科走来,微笑着面向他问道。

    “你怎么能认出我来?”虽然早知道自己瞒不过温蒂,但达科依然还是问了出来。毕竟在教室中穿着斗篷的并非只有达科一个,其中以黑暗教会的信徒居多,而且这件斗篷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达科是就不相信温蒂能够通过体型辨认出他来。

    “直觉。”温蒂摆着一副就不告诉你的表情,以这样一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达科无语,但他觉得还是先这件事放一放,毕竟正事要紧,“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

    “请讲。”温蒂不置可否。

    “暴风教会应该对季风的流动比较有研究吧?我想知道高空的季风是否在圣迭戈魔法学院与燃烧沼泽之间流动,如果是的话,与季节有没有关系。”达科急忙将自己想了许久的问题问出来。

    温蒂的眉毛挑了挑,笑着回答,“原来不是与课程有关的内容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达科立刻着急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是暴风教会的吗?”

    “是暴风教会,可不是贼鸥公会。”温蒂依然笑着,但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你!”达科一阵气结。

    “我?”温蒂露出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甚至身形还微微升高了一些,让达科从平视变成了仰视。

    达科一阵气结,继而就转身走远,准备离开。

    “圣迭戈经过的环流风力足够强,但却是向着西北海滨的方向吹去的,要在海上绕一大圈才回到6地上,倒是有可能经过燃烧沼泽。但如果是自身没有动力的物体随风漂浮,会涉及到很多因素,而且未必是风吹到哪里就一定会飘向哪里。”

    温蒂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让达科的脚步一下子停下来,他急忙回转过头问,“为什么?”

    温蒂随手招了招,一片气流就在她的身边盘旋起来,这团气流时而升高时而降低,并没有什么规律,但总体上依旧是以温蒂为中心在盘旋。

    “风是世界的呼吸,就像人一样,你能保证每一次呼吸的强度都是一样吗?”

    达科摇头,“必然不能。”

    “所以位面中的风力也是不规律的,被吹到哪里都有可能,充其量只是概率大小而已。”

    达科低头思索了一阵,觉得确实如此,便对着温蒂说,“谢谢你,我知道了。”

    达科正要离开,却被温蒂叫住,“问过了问题,就要走了吗?”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达科疑惑,布莱特则警惕起来。

    “有来有往,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就好了。”温蒂不等达科回答,就问道,“想不想一起去圣普瑞菲斯的预言神殿参观一下?嗯,算是我的邀请吧。”

    “预言神殿?”布莱特直接接管了身体,“去那里做什么?为什么要我同你一起去?你有什么企图?”

    看到布莱特的变化,温蒂眼前一亮,“每个人都有一些力所不能的需求,人力以外的事情,最好的求助对象就是神明。然而神明却是吝啬的,神恩从来都不便宜,也不能透支,除了预言之神。”

    布莱特反问,“你是暴风教会的圣女,有什么需求不能向暴风之神求助吗?竟然需要其他的神明帮忙?”

    温蒂微笑不语,却是已经回答了布莱特。

    “为什么找到我?”事实上布莱特关心的只是这个问题。

    “因为你也有相同的需求,还有,你不会将我的秘密说出去,因为没有人会相信。”

    温蒂的笑容始终如一,却是令布莱特有种一切尽在她掌控当中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令布莱特很是不爽,于是他直接说,“我不会去预言神殿的,也不会陪你去的,你找其他人好了。”

    达科说完就转身走出教室,温蒂的声音却被一阵风带入他的耳中,“来日方长,干嘛这么早就下结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