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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胎记之因可追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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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的胎记在这里呀?”墨兰在给明玉涂药涂到他的左肩时,停了下来。

    “是吗?我自已不知道。”明玉抬头看着墨兰眼睛。

    “不信你自已转头看看自已左肩这块儿,你瞧瞧是不是。”墨兰认真的把有胎记的地方指给明玉看。

    明玉转过自已的头,顺着墨兰的手往自已的左肩上看去,果然看到一块褐色月牙状的胎记。

    “嘻嘻,胎记我也有的,在我手上。”墨兰伸出自已的左手,在她左腕正上方,有一块褐色太阳圆般的胎记,墨兰笑嘻嘻的解释道:“我听说,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有属于自已的胎记的,一是记着他们前世是怎么死的,二是让他们前世的亲人好在这一世容易找着相认。”

    “果真是如此吗?”明玉看了看自已肩上的胎记,又看了看墨兰手腕上的胎记,沉默了一会,若有所思似的自言自语接了一声。

    “真的。”墨兰正儿八经的看着明玉点了点头,肯定道。

    明玉陷入了沉思中,不再作声。墨兰也不再说话,帮明玉一处一处的抹药。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屋外冷风狂刮树枝呜呜地作响。

    “都抹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墨兰边说边着手收拾手边的东西。

    “等等。”明玉作声制止着墨兰的离开,合上手上的书:“去那边把架子旁的花瓶和水盆取来。”

    墨兰听罢不以为意,乐乎乐乎地小跑过去取过花瓶和水盆。花瓶内并无插花,但是装着大半瓶水。拿在手里走动时,还隐隐约约听到瓶内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起身接过墨兰手中的花瓶与水盆,明玉把花瓶内的水往水盆内轻轻一倒,哐哐几声,瓶内的东西尽数进入水盆内。

    墨兰只见瓶内倒出好些个东西来,有白的珠子、绿的翡翠,有些是墨兰在纤纤屋里见,有些是墨兰未见过的。

    “这里边的东西若有你喜欢,你便拿了去吧。”明玉看着墨兰,“若都喜欢,都给你了。”

    墨兰看看水盆里的东西,又抬头看看明玉。“给我?”

    “嗯。”

    “给我做什么呀?”

    “……”明玉皱眉深思了会,接着看着墨兰说:“不喜欢吗,若不喜欢这些,另一个花瓶内也有些,只要你喜欢,都给你。”

    墨兰听到这里顿时有点开了窍,别人可能会费尽心机找地方藏好这些值钱的东西,免得被别人摸了去,但是明玉只是把它们放在瓶内用着养花用,在明玉的眼里,这些只不过是好看的讨人喜欢的石头罢了。

    “我只不过是个丫头,我若放着带着这些东西,别人不得说我是手脚不干净从哪儿摸来的。我才不要这些,再说了,我也不喜欢这些。”墨兰摇了摇头,晃了晃她那略显瘦小的身板。

    “……”听了墨兰的回答,明玉顿时语塞,心有所思,确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又接着问道:“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什么?”墨兰抿了抿嘴,偏着头认真冥思苦想了会,“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呢。”想了半天没想到,墨兰放弃苦想,垂了垂肩。

    “那你现在是喜欢看书识字的?”明玉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呵呵,这个倒是一直喜欢的。”墨兰似乎被一语惊醒,终于想到了自已喜欢的。

    “那你高兴便过我这儿来,我教你读书识字。”明玉也终于松了口气似的,暗自欢喜的抿了抿嘴。

    “那敢情好,那我怎么知道公子你何时有心情方便教我呢。”笑意浮上墨兰的小脸庞。

    “这样吧,我若方便时,便在窗户缝里往外夹根白带子吧。”明玉想了想。

    司令这次寒冬应该是年前最后一次来了,这次呆了好些个日子,日日请洋人来饮酒作乐。宅里还搭起了戏台子,司令迷上了听戏。于是宅里的娈童们比起之前的唱歌跳舞吟诗之类,又多了样花样——学着唱戏来讨司令的欢心。

    司令走后,又少了好些娈童,同时也多了好几个娈童,其中最让人喜欢的便是一对龙凤双生胎——欢欢和喜喜兄俩妹。这对兄妹本是一个流浪戏班里伶人的孩子,在这个时代,唱戏的伶人戏子和剪发洗头一样都是三教九流之徙,没有地位可言。

    在这伶人前些日子来宅里唱戏时,身边的这俩灵泛可爱的双生子深得司令喜爱,于是不管伶人如何含泪祈求,仍是把这对年仅八岁的兄妹留在了宅里。但是这对兄妹乐观开朗,所经之地都是欢声笑语一片,就像寒冬里照暖大家的太阳一样。当大伙聚在亭廊里唱唱跳跳时,他俩更是成为了新的中心,他们会唱戏会演花旦会演武生会演丑角……他们那美丽可爱的脸庞因模仿丑角而故作扭曲时,往往得到大家笑声掌声一片。

    而明玉依然还是坐在人群里,面带微笑,从不开口说话,他似乎从来不去争夺人们眼球的注意,他总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别人。

    司令离开没多久,随着腊月年关将至,可怕的恶梦悄悄来临了。

    先是之平公子那边突然传出生了莫名其妙的病,婆婆们都不敢进屋照顾;再来又是别外几位公子。这次生病的,有几点相同点:一是都是公子;二是病前接触的外人就只有司令招来的洋人们了。由于这病来的太突然,得病的都是开始先在脸上身上出现一小块一小块的溃烂,接着便是全身上下都大面积溃烂灌脓,发际里也出现溃难掉发。大夫最初来过,说这病未见过,不易医好,只能看这些孩子们的造化了。于是宅里便放弃了治疗这些得病的孩子。

    于是公子们那边所住的阁楼,被隔绝了,不允许其它未生病的娈童们接近,自然娈童们害怕自已也染上这怪病,也不敢不愿接近公子们所住的隔楼,婆子们备好饭菜也只敢放在阁楼外,让无人照顾的公子们自已取食。

    若是饭菜接连二日未有人取食,便能推出阁楼内的公子病的不清,宅里的三五两个大汉晚上夜深人静时,便会在口鼻上绑住一条帕子,带上一条草席,快速进入阁楼内连带着病人贴身盖的被褥一起卷进草席内,用板车堆着这些病重的孩子离开大宅,听婆子们说,是得烧了。

    墨兰深夜看着大汉们把病重的孩子们像牲畜一样卷裹在草席内,堆放在板车上,这些平日里欢声笑语的孩子此时已被病魔折磨的毫无气力,无力挣扎,只能从草席中传来吟吟不断的哭声,这些孩子生前有病无人医、要活生生的被烧死,死后还要无名无姓的在荒郊野外做着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