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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真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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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琳慢慢地把视线移向夏邸,又移到了脚边,撇过头。

    “妹妹模仿哥哥有什么不对……”

    “不要转移话题。”夏邸皱着眉头说道,“我这边可是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首先,你不是说要去找叔叔了么?为什么会在这?”

    “……”

    “我猜猜,你说来这座城市,是来投奔亲戚……这是假话吧?”夏邸看向艾琳脚边的东西,那半人高的行李里面放的竟然是日用品和工艺品,出门必须携带的衣服和野营工具反而占了非常小的比例,也就是说,她一开始就决定好要来这做什么了。

    见艾琳保持沉默,夏邸蹲了下来,看向地摊上,“这些都是你从家里面带来的吗?这个护身符……是你自己做的?”

    艾琳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做得挺不错的嘛……如果好好努力的话,说不定就能当个工匠了。”夏邸叹了口气,“而不是在这边装神弄鬼。”

    “……”

    “换个话题,你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卖东西。”艾琳似乎是察觉夏邸在发火,连忙说道:“附带占卜。”

    “你什么时候会占卜了?明明是你用能力去看对方内心,找到合适的目标接着语言去诱导对方相信你,再趁机卖高价卖出物品……这一流程可是诈骗啊?”夏邸疑惑地问道:“你这点子是谁教你的?”

    从她刚才熟悉的言语来看,夏邸觉得艾琳会这样的技巧非常奇怪

    “看书学的……把一些故事结合在一起,反推理。那个,《伊索故事》和《金驴记》。”

    “古希腊和古罗马的圣贤要是看到有你这样的学生,会哭的。”夏邸不禁扶头,“你把聪明才智发挥错地方了!”

    艾琳颤抖了一下,脸色苍白。

    “话题转回来,你是来这里干什么的,你的叔叔呢……?”

    “我……没有叔叔。”艾琳沉默了一会,总算是有说实话的打算了,“我的亲人只有爷爷,没有其他人,现在连爷爷都不在了。我……必须要自己一个人活下去想,所以要赚钱……”

    “为何要坚持一个人?留在村庄不好吗?”夏邸郁闷地说道,“我看村庄的人都应该不错,就算有哪家愿意收养你做孩子,也不奇怪吧。”

    “不,我必须要一个人……”艾琳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的眼睛没有反射出任何感情,“因为,我是被神厌恶的孩子。”

    “厌恶?”听到了艾琳说出这个单词,夏邸愣了一下。

    “我这双眼睛的能力,绝对不是上天赐予的加护,是魔鬼的诅咒。”艾琳看着地板,缓缓地说道“我曾经有四个亲人,母亲、父亲、哥哥和爷爷。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父亲在我四岁的时候,去采药在森林被魔兽吃了,哥哥在我十岁突然染上了奇怪的重病,在修道士来治疗之前就死了……最后,就只剩下爷爷,在一周前也去世了。”

    “……这只是巧合吧。”夏邸不知该说什么。

    “但村里的人很怕我。”艾琳说道,“在十岁以前,我基本上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有点……类似于狂躁症那种,好几个村民打起了架,来劝阻的人被我看见了后……都变得和他们一样,因为我一用暗示的能力,眼睛就会变颜色,所以立刻就被其他村民发现了,他们怀疑是我做了什么,因为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有这种力量,只能一边哭一边否定,还好有托马斯大叔和爷爷帮忙,才没有把事情压了下来……从那以后,他们把我有力量这件事情,隐藏了起来……”

    艾琳的鼻子抽了一下,“后来有个流浪的魔法师来到村庄,他说我有着魔鬼给予的才能,如果是我的话,一定能很快学会他教授的东西,留在这种地方,只会祸害自己和他人,爷爷知道了,就把他赶走了……”

    “我一直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被魔鬼附身了……听说大城市里的人,有天赋加护是莫大的幸运,但为什么就我会这样呢……为什么,我会带给大家不幸……”

    艾琳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起来,她的声音本来就属于比较低沉的类型,说完这么多话,让人担心她的声带会不会哑掉。

    “我不认为,你受到了诅咒。”夏邸沉默了一会,认真地说道,“这点我和你爷爷的看法恐怕是一样的,如果有人说你是被魔鬼赋予了什么……我也会揍他。”

    夏邸说话的时候,直视着艾琳。

    眼神平静而自信。

    他压根就不信什么诅咒,也不信少女会给他人带来任何不幸。

    要硬说她会给谁带来不幸的话,那只有她自己了。

    这不仅是夏邸从游戏设定中得出的结论,也是他对少女的信任。

    “请不要安慰我,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艾琳的眼角浮现泪光,“那为什么大家都要离我而去,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哥哥,连爷爷都……!甚,甚至连卡伊露姐姐也是……”

    慢着慢着。

    最后你说谁死了?

    那女人分明活得很好吧。

    夏邸控制自己的情绪,轻咳了一声:“会死是因为运气不好,你的运气比较好,所以你活下来了。如果是在战场上的话,我想会有人那么说吧。”

    “所以别在自责了,你没有错。”夏邸叹了口气,左手放在少女的头上,“而且……你刚才说的人有一个还没死。”

    “咦?”艾琳睁大了眼睛。

    “就是被你叫做卡伊露姐姐的女人啊。”夏邸指了指自己有些发青的左脸,“我刚刚还被她揍了一拳,她问我是不是把你拐走了……你说我是哪里造孽了啊,呃不,当然不是说你不好……”

    看到夏邸的脸,艾琳愣了一下,嘴角稍微扭曲了下。

    “……你刚刚是不是笑了?嘲笑伤者你不觉得有些不道德吗?”

    “对不起。”艾琳低下头,像是为自己之前犯下的过错道歉一样,“我笑了,因为骗子先生您的脸,本来就算不上英俊……”

    少女脸色恢复了往常。

    或许是因为本来就是不擅长表达感情的缘故,她的脸虽然没有一丝笑容,但没有之前的悲伤。

    “能毒舌那就说明你没问题了吧。”夏邸站了起来,“总之,你跟我走一趟吧,收拾下东西,去找你的卡伊露姐姐……不对,现在还不能见她啊……那我先去给她弄封信,你去指定地方想办法跟她解释一下,顺便为我说点好话。”

    “夏大人。”银发的少女说道。

    听到莫名的称呼,夏邸愣了一下。

    “谢谢你。”

    面对少女的感谢,夏邸点了点头。

    他接着帮少女收拾了一下包裹,背在背上,说道“那走吧。”

    然后转身走向街道。

    谁知,一转身。

    有两个身穿铁盔甲,手里拿着长枪的士兵挡在了他面前。

    那是卫兵。

    他们拿出一张羊皮纸,确认般地打量着夏邸,说道。

    “不好意思,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夏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什么鬼,难道刚才那个男人真去叫卫兵了?这骗局连未遂都不算,还要过来找茬?

    “那个……”夏邸犹豫了一下,“请问您们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们?”其中一个卫兵看了艾琳一眼,又转向夏邸,“不,我们只找你有事情。”

    “啊?”

    另一个卫兵接着补充道:“据一位绿色头发的女性举报,你涉嫌猥琐——在大庭广众之下,摸了她的胸部,因此,我们将立刻将您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