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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虾兵蟹将
李老师风言风语地说：“你刚才没看到白老师上了一辆豪车吗？我看呐，你已经没有希望了，美女都是很物质的，何必庸人自扰呢？知道不如不知道。”
没想到王炸还挺同意李老师的观点，点点头：“那我不问了。对了，咱等一下分摊一下团购套餐的费用吧，很方便的，用支付宝的付款功能。你别误会啊，我就想试一试这个功能而已。乔布斯说得好啊，要Stay－hungry嘛，保持对万事万物的好奇心。”
李老师：“别介，真小气，是不是男人？好吧，告诉你吧，她的闺名就是：白翎。”
王炸皱了皱眉：“不会吧？这么不祥的名字？三尺白绫……”
李老师笑道：“想什么呢？什么三尺白绫！你以为是你那乱起名字的死鬼老爸啊。肯定不是这个绫啊，是梁雁翎的翎。”
王炸：“梁雁翎是谁啊？”
李老师白眼一翻：“少来啊，少在老娘面前装嫩，我就不信你这个年纪的人不知道这么有名的歌手。”
王炸：“是吗？我应该知道？”
李老师：“就是那个‘像雾像云又像风啊’！很好听的歌！”
王炸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我家农村的，营养跟不上……不不，知识跟不上。很多的歌啊，听过是听过，但是谁唱的，还真的印象不深。而且，还是不记得到底是哪个玲，八面玲珑的玲？”
李老师：“算了，跟你们农村来的真是说不到一块儿去。你们农村的跟我们五线城市出生的果然还是有一段不可逾越的代沟。”
王炸：“五……五线？哪五线？”
李老师举起她的胖乎乎的小手来，挨个儿掰下：“第一线：北上广深杭，第二线：省会们，第三线，各省的发达城市，就是我们现在生活的这片热土：热城。第四线，地级市，第五线，县城跟县级市。我是不是博学多才？快给我点赞吧。”
王炸笑了，伸出鼠标手，在空气里点击了一下，仿佛已经提前用上了Hololens似的。他说：“我没想到在你的心目中，杭州都算是一线城市了，我也去杭州打过工，绿化做的确实挺好的，我在他们那个战略储水河边上住过，什么名字……我给忘了。河边的公园我经常去。”
李老师：“那是，凭什么？广东都有两个城市，难道浙江还不能有一个？杭州的那个电商网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尤其是我们败家娘儿们……”她本想开个玩笑，突然想起自己幼儿园的小朋友还在边上，赶紧打住。
王炸失笑道：“那可不一样，广州那是什么地方？当年的广州十三行在**战争之前就是大买办，全国唯一的对外贸易出口，历史沉淀比‘浪奔浪流’那个上海滩还要长。”
李老师：“你说，为什么这些有商业历史的城市就发达呢？难道真的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还有90分靠爹妈？”
王炸：“能不能别说得这么政治不正确？不是拼爹妈，是拼父母辈的努力……和运气，商业文明是最先进的，谁会做生意，谁就是王道。历史给了广州人机遇啊，跟国际接轨，所以有钱。”
李老师：“不是实业才是经济的基础吗？人人都做奸商去了，谁来搞实业？”
王炸：“人人都做奸商的时候，实业就是蓝海，只要是自由经济，无形的手会自动调节的。”
李老师笑：“小样儿，经济学学得不错嘛，还无形的手呢！我还是觉得商业不靠谱，你看，香港现在经济就不行了吧？据说是人人炒股，崩盘之后就全完了，可见还是实业靠谱。说到炒股啊，你炒不炒？赚钱了没？”
王炸：“不炒，我只信任健全的市场制度，国内股市不行，乱来。”
李老师：“可我们也没办法啊，身为中国人，死是中国的死人。依你看，为什么人家国外的股市就没这么糟心呢？”
王炸：“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人家是自由经济，不好的股票跌到法律规定的底线就退市了，滚蛋了，最近十几年，纳斯达克退市的股票比上市的还多，这就说明了人家的规定不是闹着玩儿的。
国内的股市……呵呵，我听过最搞笑的一个词儿叫作‘借壳’上市，特逗，特么一个壳还值钱，好公司还要借你的壳才能上市，几十年来就没有几家退市的，全是垃圾公司也有壳的价值。这些破公司，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能不兵败如山倒吗？
所以说啊，还是别炒股了，诶，怎么说到炒股了？炒股是金融，跟做生意是两码事。”
李老师：“我看你也挺有见识的嘛，怎么总是自称Loser呢？你现在一年赚多少钱？可别怪我交浅言深啊，我准备当你是哥们儿了。”
王炸：“亲哥们儿明算帐，我也不打算告诉你呢，反正是穷光蛋。”
李老师：“真的？那好，我可不打算把我们白老师往你这个火坑里推，你休想从我的嘴里挖出有用的情报来了。被你知道了她的闺名，真是……”
王炸：“咳，是不是想试一试支付宝的收款功能？”
李老师恼道：“喂，白老师的名字已经卖给你了，出柜概不退换，你还想拿这个来威胁我？信不信我在白老师面前打你的小报告，把你家是农村的这个残酷的历史真相合盘托出？”
王炸作投降状。
李老师这才得意洋洋地鸣金收兵，问：“你既然知道做生意万般好，咋自己不去搞生意？”
王炸：“你咋知道我没搞？搞了一番，这不破产了嘛，从此以后，只好自暴自弃、混吃等死了。我说这做生意啊，不是对个人来说的，个人嘛，说不定种田还风险低，做生意是有风险的，高利润意味着高风险嘛。
我的意思是说呢，一个商业民族是最先进的，因为他们有强烈的探索欲望，有冒险精神，还有契约精神。至少不会得自闭症，一个民族最怕的就是得自闭症。全世界有什么好东西被发现了、发明了，满世界乱跑的商业民族一定是很快就知道了，然后学习到手，长此以往，国家会越来越利害。
整天跟家里种田的人哪里知道什么天下大势？只好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永世轮回。”
李老师：“做生意破产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王顾左右而言它：“你也混知乎？”
李老师：“请接受我的现场邀请。”
王：“唔……还好吧，我小打小闹，反正我那死鬼老爸也没钱借给我，对了，还有两个债主，他们很忙，没空来催债，万一他们想起来还有一笔钱搁我这儿给弄没了，我的世界末日就到了，唉，每当想到这里，就感觉心口小鹿乱撞。”
李老师一乐：“我还以为你心口堵呢！你真坦白，不但白老师不敢介绍给你，连我都不敢当你哥们儿了。”
王炸：“理解，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李老师：“你到现在都没问我什么名字，叫我想当你哥们儿也有心无力啊。”
王炸：“……名字，只不过是一个外号罢了，咱加一个微信吧，以后常联系。”
他们放下手中正在吃饭的筷子，掏出手机来互关。
李老师看到“王炸”这个昵称就想笑，真是个活宝，如果不是个欠了一屁股债的Loser，这个人倒是挺风趣的，可以当成备胎。
王炸倒是天地良心从来没有对这个女汉子有任何想法，在他看来，跟这样的女汉子在一起，跟出柜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李老师的昵称是“沫沫”。这是想跟陌生人陌陌想疯了吗？不过这不关王炸的事，他很有信心可以在48小时之内把这个人忘记得干干净净，回到自己风平浪静的Loser生活。
“喂，李老师，虽然我没有什么机会吧，但是你说白老师有什么致命弱点，指的是什么？可否满足一下我的八卦之心？”王说。
李沫：“咳，这个嘛，有弱点也不是你这样的虾兵蟹将可以攻克的，还是那句话，你还是不要庸人自扰咯。”
王炸只好出王炸，把支付宝的收款二维码展示在女汉子面前。
不料李沫竟说：“没问题，自从知道了你是真正的Loser之后，我深表同情，这顿饭我请了，99块，是吧？小CASE。”
在王炸还在发愣的时候，李沫已经用自己的正牌儿新iPhone普拉斯扫了一下他的二维码，不一会儿的功夫，叮地一声提示，99块到帐了。
为什么这顿饭混得很不开心？王炸不由得陷入了哲思。
“怎么了？”李沫看他脸色不对。
王：“没什么，不是99，换了一家，其实是119，不过算了，还有20块算我请客。”
李沫：“呸！真不够爷们儿。给你吃了一顿这么丰盛的软饭，居然连一个谢字都不会说，令人发指，活该一辈子的孤单。”
王像川剧变脸一样从哲思中回过神来，哈哈一笑：“李老师真有意思，随便说一句话里面都带着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