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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庆功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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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长长的假期能发生太多的故事,结束假期后的办公室有了许多改变。炫子去泰国旅游回来,戴了个异域风十足的大边框眼镜;菲菲回了趟老家,被家人安排相亲,却意外对相亲男有好感;叶诺把一头长发剪成了干净利落的短发,但她不会告诉别人是因为分手。而此刻一场更大的改变正在袁总的办公室里进行着。

    “岚英,我很感谢过去这些年你对公司的付出,但今天也很遗憾的告诉你,公司将会对你的岗位做一个调整。”袁总认真的看着赵岚英说。

    “什么?”赵岚英充满意外,对袁蔚接下来要说的话没有任何准备。

    “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降为销售经理,当然如果不满意的话,可以有另一个选择,就是辞职,公司会按国家标准做相应补偿。我个人也会跟财务申请,增加一个月的薪水做为额外补偿。”袁蔚看着她的表情,调整着语气一字一句的说。

    “凭什么?”她的表情从意外到警觉到震惊,到愤怒,“降为销售经理?跟我的下属一块工作?”赵岚英难以接受一向器重她的袁总会说出这番话,简直是一种侮辱。

    “所以你也可以选择辞职。”袁总虽然小心的说着却不带感情。

    赵岚英定定的着着他,这是她认识的袁总吗,那个温文尔雅给过她无数肯定的袁总,她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他,“为什么,因为章羽燕拿下了威尔逊的项目,因为我手下的失误?这么多年我为你拿下的项目少吗,签下的客户比不过威尔逊吗?”

    “你应该清楚,威匀逊这个项目是广告公司真正比拼硬实力的项目,他的成功使弈博挤进一线广告公司成为可能。这之前虽然也跟大公司合作,但都是些零活、散活,这有质的区别。”

    “就因为这个,你要把我辞掉。”

    “胜败乃兵家常事,公司多一个项目少一个项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不适合这个岗位,而我找到更适合这个岗位的人。”袁蔚说这话是,冷静、清晰、不带感情的。

    “谁?章羽燕吗?”

    “对。”

    “那还不是因为这个项目,她不就只拿了这一个项目!”

    “即使她没有拿下这个项目,我也会请她做销售总监。比专业能力就不说了,她是策划总监。比客户关系维护,你们就不是一个等级,威尔逊项目最终能拿下,除了实力,章羽燕的客户关系也做到了点上。她了解到威尔逊市场总监的儿子性格内向,一直是她头疼的事。便想办法做通了他儿子班主任的工作,请他帮忙并辅导参加了最近一次的演讲比赛,还获得名次,人家市场总监是老泪纵横呀。你说跟你多做一次美甲,少做一次美甲,多收一份礼,少收一份礼物相比,人家章羽燕做的是客户放在心坎里的事,这能一样吗?”

    赵岚英心里冷笑了一声,想起总陪客户做美甲,自己的指甲常常被磨得稀薄,不小心碰到便是一阵生疼,为了给客户买份称心的礼品,能把北京城的商场跑遍,现在却是这样被嫌弃,“所以我这几年,为公司没日没夜的,最终不过如此。”

    “你不用这么想,公司未曾亏待你,该涨的工资,该给的奖金,该升的职一样没少给你,你的付出都获得了应有的回报。但这一两年,整个行业在发展,公司在发展,而你跟你带领的销售团队却止步不前,既不通过学习提升能力,也不虚心向策划、设计、技术这些专业部门请教,是你自己的停滞不前把销售总监让出来的。否则,你觉得像陈雷这样的低级错误是不能避免的吗?”

    赵岚英感觉被当头打了一棒,自己从公司才十几人时就入职了,七八年来一路努力,为公司打下半壁江山,坐稳了销售总监这个位置,感觉这就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威尔逊这个项目确实让她有了危机感,但也不曾想过公司就直接不要她了。这才明白无论你付出多少,公司就不是个讲感情的地方,能力适合便留下,不适合便被淘汰,她颓丧的坐着。

    袁蔚感觉出来,她虽然伤心但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便缓了缓语气说:“换个角度,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择。企业经营者,终究要对企业负责。”

    “我辞职吧。不过,请等我办完离职手续,离开以后,再宣布这个消息。”赵岚英无限悲凉,她的内心像从夏天的枝繁叶茂,在一阵秋风扫落叶后,伫成风中的枯枝散落了叶没了生命力。

    “好。”

    赵岚英就这样从弈博消失了,她也许需要很久以后才能缓过来。在最好的年华进了这家公司,充满希望的投入全部心血,立下累累战果,看着自己的努力带动公司一点点成长,像爱自己孩子一样的爱着这个公司。也曾经是这里最风光的人,不想最终是这样离开。但她并不怨恨,所谓停滞不前,是因为自己已经满足了,满足于现在的薪水,满足于公司里的地位。却忘了老板是不满足的,自己的欲望跟不上老板的欲望。现在即使老板愿意再给她机会,她也不是那块料,跟跨国企业谈专业领域里的业务,成为重要合作伙伴,她没那个能力,老板辞她不冤。她唯一的错,就是不应该往公司里注入感情,在自己能力可以胜任的时候那么拼命,像爱护自己的东西一样,让最终离开时伤了自己。

    这天弈博全体员工收到行政部群发的一封邮件,标题为“销售总监岗位调整通知书”,赵岚英因个人原因申请离职,原策划总监章羽燕在威尔逊项目中展现出的卓越销售能力,被公司任命为销售总监,并暂时兼任策划总监一职。

    这无疑是向平静的湖面扔了块大石头,在公司溅起大片水花,各部门同事都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叶诺听的明白,对赵岚英的离职,大部分人都觉得意外,这样一个明星级的领导,说辞职就辞职了。但对调岗大部分也是接受的,谁都看得出来燕姐更专业,更容易沟通。但她看不明白的是销售部,不只是接受,甚至有拍手叫好的,尤其像陈雷这种,平时赵岚英虽使唤他不少,但也没少庇护过他,此刻却已一脸谄媚的去燕姐那献好。想起销售部平日里那一声声“老大”,叫得像亲人似的歌功颂德,不由的一阵恶心。反而对赵岚英心生几分怜悯,她以为的高高在上不过是专制管理下的假象。对调岗叶诺是不舍的,像这样师傅一样的领导,哪那么容易再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