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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接过张启华的手机看了一下，果然社交平台上有很多质疑。
“AMD公司毕竟有几十年的芯片研发经验，小拳头公司即便做出了移动SOC，也不可能一下子超越AMD公司，这是违反常识的。”
“中科院确实给出了性能测试报告，但一款移动芯片光有性能就可以吗？测试环境是怎样的？为什么没有公布。”
“我看中科院的测试报告说，小拳头科技的A1芯片上一个CPU堆积了两亿个晶体管，这纯粹就是堆料堆出来的性能。AMD公司的速龙810芯片当初也这样尝试过，结果呢，那些搭载速龙810的芯片根本就不能用，还没有用多大一会儿就烫得可以煎鸡蛋。”
“功耗也是一款芯片的主要指标。光有性能数据的芯片，不过是纸上谈兵！”
……
李凡还在这边看着，远处已经听到孟磊骂娘的声音。
“这帮孙子有种的留下地址，老子告诉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还没完没了了？”
李凡也是一脸的无奈。这些网友为什么就一定会认为外国生产的东西比国产的好呢？再说了，功耗数据测试报告中也有啊，为什么还要拿A1芯片的功耗说事？
看到李凡皱起眉头毫无办法的样子，张启华着急道：“李总，现在我只能加大公关力度，但是如果不改变网友的想法，肯定会影响我们的游戏机销量。”
李凡点了点头：“你先去忙吧，我想一想。”
……
中科院里，负责测试A1芯片的一大帮工程师和院士正在一个大会议厅里开会，
中科院的大领导这一次也来到了半导体研究院，在会议室里坐着，他问道：“小拳头科技那个A1芯片究竟是怎么测试的？央视那边有人联系我了，问我数据是不是有问题。”
倪光南赶忙道：“院长，绝对没有问题。这些数据都是我们反复核对过的，绝对真实可靠。
一个女院士道：“因为以前部分国企造假的事例，这一次测试我们组织的非常严谨。但是小拳头科技的A1芯片确实无可挑剔。我们比对比了A1芯片与市面主流芯片的架构，发现没有与市面上任何一款芯片雷同。可以肯定的是，A1芯片确实是小拳头科技自主研发的。而且这款芯片十分特殊，似乎专门加强了GPU处理器的性能，一块集成芯片上，GPU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面积，可以想见，这款芯片的图形处理能力会一场强悍。这在以往也是没有见过的。”
有个男院士道：“为了防止测试结果被人怀疑，这一次测试流程我们组织得非常规范，测试内容也异常全面。A1芯片经过了我们极为严苛的测试，最终才发布了测试报告。测试规范和流程，在测试报告中都有体现，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竟然会抛开测试报告，无理由的指责A1芯片的优异表现。”
倪光南苦笑了一声：“你那个测试报告六十多页，普通人哪有功夫去仔细研究？”
拿院长却放下心来：“这样的话我就直接交代央视那边继续加大宣传力度了。很难想象，一个私企竟然做到了我们国有企业这么些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这个李凡，很了不起啊。央视那边说要对小拳头科技进行一下采访，我看完全可行。”
倪光南点了点头：“这个小同志确实不错，我现在很期待他的国产系统能做到哪一步。”
……
当天晚上，小拳头科技也召开了一场重要的会议。
各大总监齐齐聚集在一起，业务总监刘夜舞担忧道：“李总，咱们的游戏机最重要的卖点就是性能，现在大家对A1芯片普遍质疑，这会直接影响我们的销量。现在代工厂那边马上就要开始生产了，你看是不是紧急叫停？”
张启华也担忧道：“没错，公关这几天做的很困难。而且我发现，这两天网上似乎有一群人专门抹黑小拳头科技，应该是有人故意要搞我们。”
李世昌也点了点头：“咱们本来的计划就是网上销售，如果网络评论普遍不好，根本没有销售的必要。我看，应该紧急叫停游戏机生产，避免更大的损失。”
财务部总监也火上浇油道：“赵总，现在公司盈利情况并不乐观，大部分都是《天道》游戏带来的小额营收，如果这一次生游戏机出现问题，我们公司可能会遇到财务危机。如果坚持生产的话，我觉得应该提前贷款，增加公司的流动资金。”
杨若作为设计部设计师，也跟着甄奢及参与了会议。
赵诺虽然是若若科技的总裁，但小拳头科技内部的会议，他也全都参加。
此时，杨若和赵诺看到大家都盯着李凡，心中都不太好受。李凡此时应该很难做决定吧。
李凡心里确实很矛盾。
他不善于争辩，更习惯于退让。
在超凡的时候，决策会议上他就基本不插嘴。关于国产系统的事情，他说了也会遭到众人的反对。他以沉默对之，以冷淡对之，这是他以前的方式。
但现在所有人都眼巴巴看着他，等着他做决定，他不可能一直沉默。
所有人都要让他暂停生产，李凡知道大家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马上就要过年了，又一年过去了，国产系统已经等了多少年？
明年难道就不会出现其他问题了吗？
赵诺看到李凡脸上肌肉僵硬，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不敢看李凡，生怕给他增加压力。
杨若也默默低下头在纸上胡乱画着。
李凡猛地站了起来，道：“继续生产，年底必须将游戏机做出来。”
说完，李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李凡一走，赵诺立马站了起来：“干吧！”
李世昌也是一拍桌子：“就是，大不了重头再来。”
杨若默默抱着笔记本回到工位。
想起李凡在会议上艰难的表情，杨若心里有些同情李凡。
其实以李凡在IT圈中的地位，完全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甚至奢侈的生活。但是李凡没有车，也没买房，还跟父母住在一起。他并没有用自己的技术能力去享受物质生活。
杨若知道李凡是一个不善于言辞的，内心十分害羞的人，但是为了国产系统，他却一直在努力改变自己。
果敢的抛弃了安逸的生活，勇敢的坚持着别人都不看好的梦想，他还真是了不起啊。
杨若心中这样想着。
会议结束之后，已经是9点了。公司大厦早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几个门卫。杨若走出公司的时候，发现李凡正站在抽烟区，嘴角冒着火星子。
李凡竟然抽烟了？
杨若赶忙快步跑到了李凡身边，一把夺过了李凡手上的香烟。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杨若像个发威的小老虎质问道。
“刚刚。”
杨若把烟扔进了烟灰缸：“抽烟不好，以后不能抽。你赶紧回家睡觉吧。”
李凡点了点头。
看到李凡冷酷的脸，杨若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做过了，这位可是公司老总啊，人家抽个烟关自己什么事。她一吐舌头赶忙开溜。
李凡看到杨若吐舌头的样子，轻声笑了一下。
杨若跑到停车场，拍了拍自己的小心口：“好尴尬！”
等着杨若骑着电动车从公司门口离开时，看到李凡还一个人站在公司前的空地上，抬头看着天空。
杨若一抬头，看到繁星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