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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丑女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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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怪物闻言愣了愣,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顾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若是这样一个怪物扑到自己的身上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感觉。顾念这才得闲暇扭头看了一眼叫住怪物的人。那是个年轻的妇人,身旁的丫鬟打着翠绿色的伞遮着阳光,倒是让顾念看不清她的样貌,单单听声音像是那种贤良淑德的好女子。

    才走近些,顾念终于一睹真容,着实一惊,只觉得这个画面越发诡异了。只见她满头珠光宝气的发钗,一身华服美玉,看起来好不气派。只是可惜这妇人却是一副令人恐惧的尊容,不知为何在左脸留下了一块巴掌大的红色印记,或许是胎记了。才迈了几步,顾念就注意到这夫人的脚却也并不小,双手很是粗糙,虽然深深藏在这奢华的衣袖里却始终能够看个一二。这究竟是哪家的小姐,竟然是这幅样子。顾念当真觉得有些奇怪了。

    见了少妇过来,苒儿和那怪物一样没了声响,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小心地低着头,不愿与她有任何眼神上的接触。

    “祈年,你真是让我好找!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跑出来了?让为妻好是担心呢!”那少妇责备道。

    原来这少妇竟是怪物的妻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是古怪都古怪到一起了。却不想这怪物竟似有些害怕她的样子,不回话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一味低着头看地,倒更像是儿子和母亲一般。会想到这里,顾念还是忍不住捂嘴一笑,这一笑还是没有逃过那妇人的眼睛。

    “这不是星妹子吗?怎么突然想起来和我家祈年一起玩了?还是妹子又缺了玩具,拿我家祈年当玩具使唤了?”妇人横眉冷对顾念的热脸,阵阵怒火烧过来,顾念感到一股子炙热的味道,她很是不友好。

    顾念摇摇头,“并不是的,我本来是……”

    “什么不是,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妇人猛一把推开身边那个替她撑伞的丫头,连人带伞险些跌在水里,“这里这么偏,况且这门后头是什么你我都清楚。我当然知道你的险恶用心,这家里头除了你还有谁会想方设法来害我家祈年?我家祈年就是实在,还时时刻刻想着妹子,真是猪脑子!”

    看这地方也确实偏僻了些,而那腐朽门后的故事顾念也听说了,听妇人说到底话似乎有那么些意思,听来也不觉虚假。恐怕也是有矛盾已久,才会一来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若是想解释什么恐怕也是多余的了。

    “少夫人,我家小姐何曾有过害少爷的心,倒是不知道有些人是否故作痴傻,时时刻刻想着害我家小姐才对。”苒儿看不下去,明知道这话她本不该说,可就是气不下去,总觉得该替陆祈星说些什么。

    “放肆,主子在这里说话,哪里有你一个卑微的下人说话的分!”

    妇人高高举起手来,却被顾念一把抓住,“既然知道自己是主子,总也该有个主子的样子。苒儿虽然是下人,可这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可不是没有教养了?”顾念是极为护短的人人,苒儿是她唯一愿意保护的人,怎么也看不得有人打她。况且她的贴身侍女若是人人都打得,那也等同于她可以随意被人踩在脚底下,这不仅仅关乎面子,还关乎她在这里生存的难易,不该妥协的地方顾念是不会妥协的。

    妇人闻言似是觉得还有些道理,话都被顾念说尽了,她哪里还有余地?妇人抽回手,摆在腹前,傲慢地说道:“妹子,今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和这狗东西计较,但你也记住好生管教管教,别失了我们陆家的礼数。哦,对了,我忘了,星妹子是什么样的人,自然管教出来的下人也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陆祈星你给我记住,陆祈年现在是我夫君,是这个家唯一的继承人,而你总是会嫁人的!不要以为爹爹待你好,甚至让你的名字里有‘祈’字。可即便如此,你依旧不能入我陆家的祠堂,这个家早晚都不是你的,不要做什么小动作,我会知道的!你给我记清楚,我罗玉燕也不是好惹的!”

    那妇人说罢拉起怪物转身离去。

    罗玉燕,陆祈年?顾念似乎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她没猜错,这陆祈年应该是她的哥哥,而罗玉燕则是她的嫂子,若当真如此可真是美女与野兽的绝妙搭配。按照苒儿的说法,她的哥哥应该是绣夫人的儿子,而她的母亲却只有她一个孩子。如果没有猜错,母亲真是为了陆祈年才决心要孩子的,可不曾想,这陆祈年竟然是一个痴傻的人,若说不是绣夫人的报应,只怕也是说不过去了。

    “呸,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还不是个下贱的种。”苒儿朝着地上假吐了一口吐沫,看着罗玉燕远去的背影一脸嫌弃的样子。

    “苒儿,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毕竟是一家人。”顾念忍不住提醒道。她知道苒儿是个直性子,也知道苒儿是不吐不快,多半也是为她在抱怨,可这样的性格在这深宅大院只怕是要吃亏的。

    “小姐,她罗玉燕算什么啊!要不是少爷痴傻没有哪家小姐愿意嫁给他的,哪里会轮到她?她只是陆府浣衣女的女儿,再看她那副尊容,只怕是也没有哪家人看得上她的。若不是她嘴甜能讨得绣夫人的喜爱觉得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可怜少爷痴傻,不然哪里能够受得了她的样貌,还不怕半夜被吓死过去吗?”

    “苒儿的嘴巴呀!真是!”

    “小姐,我知你心好,可她罗玉燕嫁进陆家,这陆府哪里有一天安宁过?她天天也就知道吵吵吵,闹闹闹,哪里有一点样子的?她以为自己成了陆府唯一的少夫人,还以为这陆府就是她的了呢!偏生的,这绣夫人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喜欢这个儿媳妇不得了。或许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少夫人和绣夫人本来就是一类的人吧,也难怪他们会一拍即合。”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受了委屈,请允许我好好感谢你!不过现在呢,就先回房了,不知苒大小姐是否愿意呢?”

    一路只听得苒儿不停地抱怨,叽叽喳喳地一路,但凡路上没有什么人,顾念的耳边就无法清静了。不过她也听明白了些事儿,这陆辅源也算是家门不幸了,偏生唯一的儿子是这副孩子心智,可绣夫人却是野心不小。只是顾念觉得这样对陆祈年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可以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而不用卷入无休止的争斗中。而陆辅源对陆祈星母亲的爱是再明显不过了,即便再无继承之人,陆辅源却好像并不在意。

    才回了屋子,顾念随便用了些借口打发的苒儿,她想独居一会儿,千头万绪的也需要适当的理一理了。这儿或许还算是个避难的空间,顾念小心地拿出塔罗牌,放在手上把玩,她需要尽快收集占卜所需要的东西,只是一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中燃起蜡烛,摆开牌阵多少是有点意思的。牌并不多,手头只有大阿卡纳牌,虽然不完整却也足够普通的占卜用了。

    这些年顾念的能力已经变得让她自己都有些害怕,手中抽出的纸牌总是能够给予她最有力的指示。她也曾怕过,也曾担忧过,可是渐渐地也就习惯了。或许有能力是让人害怕,尤其是这样特殊的能力。

    此刻顾念不知道发生的一切是否和这塔罗牌有关系,又或许解开一切秘密的关键就在这牌中。这是唯一随着她从现代而来的东西,也是唯一你线索。如果她回去了,陆祈星还是陆祈星,会是原来的那个样子。

    “唉,陆祈星啊,请原谅我玩心大发,就暂且借用你的身子几天啦!等我想到了办法回去自然会把你的一切还给你!”顾念对着镜子里的这个陌生人笑道,“放心好了,我不会破坏你原本的生活的,等以后,你爹爹还是你的爹爹,你觉得家还是你的家,一切都不会改变,而我,就当是来这个世界游玩几日了吧!”

    “陆祈星,你在和谁说话!”

    砰地一声门突然间被撞开,顾念忙将手中的塔罗牌往宽大的袖子里藏,只见来人气势汹汹,正是才见过的绣夫人,而她身后跟着珮儿、颖儿和一个他不曾见过的丫头,苒儿则是站在一旁拼命对着顾念挤眉弄眼,严密的监视下却也不敢有过多的动作。

    “原来是姨娘啊,您虽然是长辈,可这进门前总也该敲敲门吧!吓了我一跳呢!”顾念拍打着胸口,这一下着实让她惊出一身的冷汗来了。

    “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在门外听你自言自语的,可是在这屋子里藏了什么?”绣夫人眼睛不停地在这屋子里搜索,只盼着能够找出些蛛丝马迹来。若是果真有人,这一下子也不可能跑得出去,她自然是有把握的。

    顾念扫了眼房间,可没什么值得她隐藏的东西,若说陆祈星有什么秘密她却也不知,只是这塔罗牌在手中就能安枕无忧了。

    “姨娘可是怀疑我在房间里藏了人了?”

    “啊哈哈!哪里的话!”绣夫人用水蓝色的丝绸手绢掩着嘴巴笑道,直令人毛骨悚然,转而换上一副严肃的样子似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呢,“这天下人都知道陆辅源陆大将军虽然不好惹可他的女儿却不曾习武,是个文弱的姑娘。我这不是怕有什么贼人潜了进来意图不轨吗?若是弄不好伤着你了将军可要怪我这个做姨娘的不够细心了。你们,都给我搜!”